关于朋友之间友情的短篇小故事

海愈 1172分享

   无条件之友情,即是世间超越血缘、地缘,出离家园与国家,超越骨肉血亲之爱,超越国别地域之爱,对所有人皆可平等奉献、交流无条件之友情,这即是友情的奇特之处。接下来小编分享两篇著友情的故事吧。

  我的果汁分你一半

  1

  午后,雨过天晴。路面低洼的地方积满了雨水,我边听歌边走路,好不悠闲。突然“哗啦”一下,某人骑着单车从我身旁的水洼呼啸而过,水花溅了我满身。他在前方刹住车,得意地冲着我坏笑:“刺激吧!”

  我刚要追上去,他一踩踏脚,飞驰而去,剩我一人在校园的路上接受众人目光的洗礼。

  我的果汁分你一半回到班上第一件事,就是要找大黑算账。我把教室搜查了一遍,没发现他的踪影。算那家伙聪明,我恶狠狠地想,君子报仇十年不晚。我坐下来,把书包塞进抽屉里。里面有什么东西呢?我拿出来一看,是一瓶果汁。上面贴了张纸条,字写得像鬼画符一样:赶紧想想,怎么谢谢我。

  “大黑放的?”同桌小琦问。

  “每回都这样,动不动整我,然后又来糖衣炮弹。小时候黑头黑脑就算了,现在倒黑心黑肺了。”

  “说明大黑同志对某人……”

  “得,他要是个女生,我们就是标准的金兰姐妹。”

  我刚一说完,坐在前面的祁燕就转头接了一句:“但他是男生,你们就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。”

  我正欲解释,前后左右的同学们异口同声道:“解释等于掩饰。”

  看来,要与大黑保持距离了。

  2

  文学拓展课,肖老师讲到李白的《长干行》。

  “这里面有一句诗,大家肯定耳熟能详。”

  “郎骑竹马来,绕床弄青梅!”同学们众口一词。

  肖老师满意地点点头。“肖老师,要不要请同学来表演一下呢?”有搞怪的男生提议。

  肖老师笑笑,不置可否,突然就听到小琦在叫我的名字,而后,大黑也被大家推上了前线。

  “别闹了!”我懊恼地责怪小琦她们。

  大黑倒是大方:“陈天天,你就上来呗,有什么了不起的嘛?!”

  下面一片起哄声,连肖老师都笑了。

  我一气,脱口而出:“谁跟你青梅竹马,我俩明明打小冤家!”

  班上笑得更夸张了。这一出可是平常学习中难得的调味小品,被大家牢牢抓住,有好事的男生学着赵薇唱道:“小冤家,你干吗,像个傻瓜,我问话,为什么,你不回答?”

  笑声很久才停住,但我已经气得整张脸都红了。

  3

  我和大黑很长一段时间被大家搬上台面作为八卦的原料,大黑通常是大大咧咧一笑而过,可是我越来越讨厌这种感觉,于是开始疏远大黑。有他的地方,我尽量避开。

  惹不起,我躲得起。

  “陈天天,你躲猫猫呢?”一天晚自习下课,大黑拦住我。

  我不理他,继续走。

  “陈天天,你最近神经抽到了?抽到了一定要看医生呀,否则会造成大面积神经损伤的!”我仍旧沉默。

  “陈天天!”大黑大吼一声,然后表情瞬转,一脸讪笑地递给我一瓶果汁。“你最喜欢的牌子,喝了吧,你就当有冤报冤,有仇报仇,不准生气!”说完他冲我做了个鬼脸。我突然就觉得,大黑挺无辜的,我跟他认识十多年了,多好的哥们呀。

  我一乐,他就松了口气:“你看,你一笑,面瘫就好了,感谢我呀!”

  我终于笑起来。大黑吹了个口哨,一群男生跑了出来。大黑说:“看吧,我说陈天天不会冷我多久吧,我一逗,她就乐,这姑娘从小就这样!你们跟我赌?区区一个陈天天,我会搞不定?”他完全沉浸在炫耀里。

  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我声音如游丝。大黑,这次不会无辜了。因为,你伤了我的自尊。

  4

  我真的生气了。从此以后,再不跟大黑说话。

  他可能意识到什么,时不时在我面前晃晃,开开玩笑,找找话题,可是我始终一言不发。直到他像一只泄气的螃蟹识趣地走开。

  马上就要元旦晚会了,班长谢元来鼓动我:“天天,去年你和大黑表演的双簧精彩极了,今年再来一个?”

  “no!”我一口拒绝。

  团支书、学习委员、宣传委员、甚至班主任都亲自出马。说客来了一堆,我却始终不为所动。

  “陈天天,你小气不小气,人家都三顾茅庐了,你至于么!”大黑火了。

  “没有你搞不定的,自己上吧!”

  5

  大黑找了祁燕表演双簧。因为临时准备,效果打了不少折扣。祁燕下台后跟我开玩笑:“珠玉在前呀,再怎么练,也比不了你俩多年的默契。”

  这句话听得我心里一怔。再看大黑,他看到我,目光迅速转移。

  我有些恍惚,我们明明是很好的朋友,小时候常常一起喝橘子水,长大了一起喝果汁,可是现在怎么疏远了呢?后面的节目,我无心再看。我来到走廊上,看见天空那边有烟花绽放。呀,新的一年就这么到了。

  “陈天天。”回过头,是大黑。

  “新年快乐!”他说。

  “谢谢。”

  “给你。”又是一瓶果汁。读小学的时候,为了抄我作业,大黑老是拿橘子水贿赂我,后来每次犯错,总是一瓶果汁解决问题。“哎,我错了。”看我不接,他说。

  “我不该因为一时的虚荣,破坏咱俩多年以来建立起来的感情。”

  看我还是老态度,他急了:“明明是你以莫须有的理由先冷落我的!”

  他还挺委屈的。我忍住笑。

  大黑一把将果汁塞在我手中,我一脸严肃地递还给他。他急了:“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,可也是挺伤害咱俩的,我俩都是受害者,你不能扔下我一个。”

  我终于忍不住了,笑道:“我的果汁分你一半啦!”

  “哟,你们!”小琦她们也跑出来了,一脸坏笑。

  “我们是青梅竹马、两小无猜的哥们,羡慕吧。”我底气十足地回道。

  “还有,本人郑重声明,我对陈天天从无非分之想!”大黑笑道。

  大家笑趴了。我突然觉得,像我们这样的感情多难得呀。

  我的果汁分你一半。这个故事也分你一半。

  城市温度

  真正的朋友带给你的快乐,没有爱情炽热,却比爱情长久和宁静。一座城市的温度就是一个朋友的热度。没有朋友了,城市便空了。

  城市很大,从城北到城南,要马不停蹄地转两个小时的公车。我与东一起在城南的高校同窗四年,然后,所有的同学都像鸟儿一样散落在世界各地,只有我俩是这个偌大城市中不多的坚守者。

  城市温度毕业,在樱花树下合影。19张年轻的面孔像身后的花朵一样灿烂,青春定格的一刹那,东把手伸在我的头上做了一个“v”,大家一起笑。很多年后,我还能从那张逐渐褪色的照片中听到如花一般繁盛的笑声。

  七月过后,送走南来北往的列车,作为外语系的辅导员,东住到了樱花树后的老房子。我去了一家广告公司,过两条江,在城市的最北面。

  仿佛有千万个理由奔波在城市的东南西北,却独独缺少从城南到城北的相聚理由。我与东偶尔互通电话,彼此鼓励,适应和屈从于周遭的某些东西,仿佛过往的那些岁月便是一步一个勇气走下去的。

  毕业第一年的元旦,天气晴朗得像春日。同事们都回家过节了,我孤独地困在寝室里看琼瑶剧。不知是为剧情所感还是触景生情,眼泪一直止不住地往下流。电话响起时,我说话带着哭音,电话里是东那熟悉的声音。“回党校来吧。梅花都开了,很香。还有你最喜欢的通宵舞会。”东静静地说,不问什么,仿佛我的一切他都懂。

  东不会跳舞,他陪我在教工俱乐部里呆了一个晚上。我像花蝴蝶一样飞转在不同舞伴身边,东安静地坐着,守着我脱下来的厚厚的冬装。

  清晨,我们回到东的小屋。我的披肩垂在地上,东一次次地帮我拉起。再睁开眼睛,下午的阳光已经透过樱花树的枯枝斜斜地照进窗户。东在另一张高低床上睡着,平躺,双手放在胸前。我咯咯地笑起来,把他吵醒。

  “喂,你睡觉的姿势怎么像伟人逝世?”年少时说话无所顾忌,东红着脸过来打我的头。

  城市实在太大,一次见面后的分离仿佛跨越万水千山。

  那个元旦过后,我便开始无休无止地恋爱,与东通电话的次数非常少了。每次失恋,我总会流着眼泪坐上开往城南的公车,过长江、汉水,想象自己如何伤痛欲绝地扑到东的怀里,向他倾述那个男人的“坏”,这样的情景一次都没有上演。两个小时的悲伤过后,站在东的面前的我已平静如水,红肿着眼睛微笑。

  两个太过熟识、已经产生了亲情的人,是不可能再回过头去体验爱情的,这就是我和东。在动荡的时候回到他的身边,仿佛就只是宁静。

  真正的朋友带给你的快乐,没有爱情炽热,却比爱情长久和宁静,这是我在很多年后才明白的。我发现所经历的那些爱情,都随岁月模糊了容颜,但关于东、关于友谊的感觉,深入筋骨地刻着,碰一碰,都会牵筋动骨地疼。

  2003年,东考取了母校法律系的研究生。在只有两个人的酒宴上,我俩都喝得有点儿多。在母校的山上,我俩不停地走,不停地说,关于过去和未来。不知不觉,晨曦穿过树林,我们在山坡上叫喊,青春激荡的尖利声,回肠荡气。

  事实上,我的事业和爱情一直不顺。没有挣到多少钱,与老总别别扭扭,失恋了一次又一次,但我总觉得自己是有希望的。工作一段时间后,我还保持着学生时意气风发的心态,与东有关。“一切都可以重新来过。”东喜欢把这句话挂在嘴边,对我说,也对他自己说。

  从来没听说东谈恋爱,我鼓励他要先立业再成家,男人什么时候结婚都不晚——这后来成了一个永远无法补救的错。

  我在28岁结婚。东来参加婚礼,手里拿一束艳红的玫瑰花。当他把花递到我手上时,我很吃惊。“我不知道送什么,看到每个新娘手里都有一束玫瑰花,所以觉得你一定用得着。”“你这个书呆子啊。”我忍不住笑弯了腰,将花儿小心地捧着。

  怀孕了,我告诉东。他说,“好啊,我做他干爹。”然后从城南搬来了十几本幼儿教材,要我一定把他教育成小神童。

  第一次与老公吵得很激烈时,我摔门而出,打的奔向城南。这座城市里没有我的娘家,但有东,他像我的哥哥。东看到我时,吃惊不小,我已经怀孕8个月了。他说送我回家,我赌气说再也不回去了。我拉着他,让他陪我去山上走。他掰开我的手说:“不可以!”他的眼睛里深切的关心使人不忍抗拒。我睡了,半夜看见他在灯下苦读,他要考博士。

  那年三月,我的儿子出生了。东说考试结束后来看我们。

  2009年5月的一个早晨,母校相熟的老师打来电话,寒暄过后,她小心地说:“你知不知道东的事情?”“什么事情?他在考博啊。”我漫不经心地问。

  “东去世了,游泳时出的意外。”这个恍如天边的声音扑进耳朵却如雷霆。

  全班同学,从天南地北齐齐地回到了这座城市,谁也没想到毕业后的第一个聚会是以这种形式进行的。我们去殡仪馆送东。东平躺着,双手放在胸前,时光一下跳回到22岁的冬日午后。我咯咯的笑声飘在灰暗小屋的空气中:“喂,你睡觉的姿势怎么像伟人逝世?”难道这句话竟成了谶语?我的泪如开闸的水,哗哗地流。

  东30岁,没有恋爱过。在这几年里,与他最亲密的女人就是我,但我们仿佛永远只是平行地走着。如果有可能,如果可以再来一次,我愿意给他爱情,给他男欢女爱的爱情。总以为友谊是一生一世,爱情是短暂的欢娱,却不知一生一世也可以这样短暂。

  东的所有东西,都在那个春天被付之一炬。阳光那么好,大学四年的课本,我在他的斗室里翻过的书,一点一点地被火吞掉,还有他的日记。我永远不知道那里面写着什么,应该有我吧,有我们青春的影子。我的脸被炙烤,我嗅到了自己的头发和睫毛烧焦的味道。我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挑起东的衣服,西服、夹克、衬衣,每一件,我都能清晰地记起他穿着时的样子,干干净净,带着好闻的洗衣粉味道,他笑着,向我走来。

  中午吃饭时,我把一个啤酒杯捏碎了,玻璃刺进手掌,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,我不知觉。送走了南来北往的同学,我一个人。

  从此,在这偌大的城市里,只有我一个人带着校园里的青葱记忆,蜷缩在我的城北。有同学像候鸟一样从这座城市上空飞过时,我淡淡地说,到我的城北来吧。

  城南成了记忆的废墟。在某个春天,樱花盛开时,我曾坐车回到那儿,车一站一站地走,我的眼泪不停地流。在惶恐与不安的心境里,我最终没有走进那条繁花朵朵的小路。东的小屋寂寥地躲在花后,黑黑的,空空的。那天,我跳进了带走东的那片湖水,春天的水是那样的凉。我把头埋进水里,仿佛清晰地看见东的脸。

  2010年7月,我决定离开这座城市。原来,一座城市的温度就是一个朋友的热度,朋友没有了,城市便空了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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