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的酒量有多大:艺术夸张
武松的酒量是惊人的。他全不理会“三碗不过岗”的警告,一连喝下十八碗,这才提着哨棒直奔景阳岗。
唐代大诗人李白,是诗仙,也是酒仙。高兴起来,“两人对酌山花开,一杯一杯复一杯”(《山中与幽人对酌》);失意之时,更是“举杯消愁愁更愁”(《宣州谢朓楼饯别校书叔云》)。李白发愁的时候多,喝起“消愁酒”来,简直没下完。在《将进酒》这首名作中,他宣称“会须一饮三百杯”;而在他近六十岁时写的《江夏赠韦南陵冰》一诗中,更说“愁来饮酒二千石”。古代计算酒的容量用升、斗、石(dan“担”音)等单位——李白竟欲饮二千石!
但是,咱们都不会认为李白真有一饮三百杯、二千石的酒量。这里同李白的名句“白发三千丈,缘愁似个长”(《秋浦歌》十五)“横江欲渡风波恶,一水牵愁万里长”(《横江词》之二)一样,用的是夸张的手法。
夸张是在客观现实的基础上,对事物作必要的夸大或缩小的描述;是突出事物的主要方面和本质特点,强化思想感受的一种艺术手段。李白能饮酒,是事实;一饮三百杯、二千石,虽然明明不是事实“饮酒二千石”、“白发三千丈”等等便属于直接夸大;后者则借助比喻等修辞手法,如“一水牵愁万里长”以及“问君能有几多愁,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”(李煜《虞美人》)、“只恐双溪舴艋舟,载不动,许多愁”(李清照《武陵春》),等等。
夸张决不仅仅是一种修辞手段,像《水浒》刻画武松、李逵形象那样,调动情节,集中凸现主人公的主要性格特点,并使他丰满、鲜明起来,是一种艺术夸张;像《孔乙己》把“舞台”设在咸亨酒店那样,大力渲染主人公的处境,从而鲜明地揭出主人公心灵深处的污垢和创伤,也是一种艺术夸张。此外,虚构情节的巧合,虚构人物的对比,都可以说是一种艺术夸张。
夸张手法的生命力,说到底,依然是来自现实生活。真正的艺术夸张,不似事实而胜似事实,是一种特殊形态的写实。鲁迅说:“漫画虽然有夸张,却还是要诚实。‘燕山雪花大如席’,是夸张,但燕山究竟有雪花,就含着一点诚实在里面,使我们立刻知道燕山原来有这么冷。如果说‘广州雪花大如席’,那可就要成笑话了。”夸张可以而且应当部分地离开事实,却不能完完全全远离事实,其功能可以在于揭出事实的精髓。
明白这个道理之后,咱们就不会抓住李白的一句两句诗去估算李白的酒量了。我们也不必再去探究,武松十八碗酒下肚以后,还能不能立下打虎的大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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