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追风筝的人》读后感:一场迟到的救赎
谨以此书献给哈里斯和法拉,你们是我的眼睛之光。献给所有阿富汗的孩子。
这是卡勒得胡赛尼《追风筝的人》中的第一句话。当一个成年人在一群尖叫的孩子中奔跑,当风拂过他的脸庞,当他唇上挂着一个像潘杰希尔大峡谷那样大大的微笑时。他追。他追。他追。
倏忽间,他看到了他的整个童年,与那个哈扎拉男孩一起度过的某个懒洋洋的悠长夏日——他们在院子里那些交错的树林中彼此追逐,玩捉迷藏,玩警察与强盗,玩牛仔和印第安人,折磨昆虫:他们拔掉蜜蜂的尖刺,在那可怜的小东西身上系根绳子,每当它想展翅飞走,他们就把它拉回来,这带给他们无与伦比的快乐------
一切的一切,快乐的太完满,似乎存在着某种潜在的风险,并且是毁灭性的。从那个未说完的美好——因为突然之间,阿富汗一切都变了。大炮雷鸣般的神像,“砰-砰-砰”的枪声充耳不绝。仅仅的一夜,一夜之间,君主制已然成为历史,政变骤然形成,一切仿佛约定好的一般变幻:人形道上处处有俄国士兵在巡逻,城市里坦克在耀武扬威。到处是断壁残垣,到处是沉默,可怕的沉默;呻吟,无助的呻吟。他与父亲离开了,离开家乡,为了生存而生存。当走下飞机,踏上美国的土地时,父亲依旧孔武高大,而往日溢满光彩的双眼明显罩上一层晦暗----没错,为自己的命运。在那片曾经热爱的土地上,在挣扎、奋斗、痛苦、锤炼、辉煌一番之后,他又回到了原点,是的,他所拥有的,只是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和两个手提箱。曾经的所谓体面不在,取而代之的是溃疡,黑指甲和酸痛的手腕,那个父亲眼中软弱的儿子,在美国的理想下生活,在父亲的衰老下成长。
可无人知晓,每个夜晚,每个梦境,始终摆脱不掉那张中国娃娃似的脸,那永远燃着微笑的兔唇。于他,美国是个埋葬往事的地方。
那儿,有再次成为好人的路。
当拉辛汗,平静而满怀期待地说出这句话时,他知道,有些事,无法再逃避,他永远骗不了自己,自己的软弱,自己的背叛。
立在小巷门口,望着巷角那个无助的身影,棕色的灯芯绒裤躺在废墟上,另一旁一个蓝风筝。阿赛富与同伴渐渐掩住了哈桑,但无法阻止那道射过来的火焰。是的,哈桑看见了我,并在期待,希望我去救他,就像他一次次挺身而出保护我一样。但是我没有,我知道,我应该冲进去,为我们的友谊,为我们的情谊,为朋友间的忠诚。我太懦弱,我太自私,我选择了离开:低头,转身,迈步。
望着那只蓝风筝,不再是荣耀,心底涌起的只是悲哀,羞愧。血,黑红的血,从哈桑裤腿流出,染红了雪地,刺痛我的眼。我和哈桑再也回不到从前,这是我的错,而我只是一味的逃避,一味地拒哈桑于千里之外。了无数欢乐的石榴树下,不是快意,只有沉默。我抓起石榴,朝哈桑狠狠掷去,红色的汁液染红了他的前襟。我希望他同我打一架,可是没有。他忠诚于我。
我太自私了,我想赶走哈桑,我诬陷了他。而他,没有揭开我的真面目,这是对朋友的最后宽恕。永远忘不了那个雨天,那双落寞的眼睛。
哦,太乱了!太乱了!
这些天发生了太多的事。26年,当他再一踏上故乡的土地,更多的是惊诧:横行的塔利班,荒芜的街道。一件件陈年旧事浮出,一个个秘密昭告于他。一切来得太突然 ----哈桑是自己的兄弟?!
他苦恼的抱着头,口中念念有词:哈桑这些年过得并不好,他从未伤害过别人,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别人的伤害。就因为他是个哈扎拉人?没有地位。作为父亲的儿子,他不被社会所承认。哈桑把我当作最好的朋友;而我,从来没有。在同一个屋檐下,他第一个说出的是阿米尔,我的名字------
目光停留在那张宝丽来照片上,望着两张一大一小相似的脸庞,索拉博----哈桑的儿子倚着哈桑,一如当年哈桑倚着阿里。哈桑一点都没变,依旧善良的笑容,依旧忠诚的信仰,初衷从未变过。他很容易满足,所以极易快乐。
可怜的索拉博,可恶的阿赛夫,我该去赎罪,不,这是应尽的义务,一个伯父对侄儿的。一瞬间,两个身影交织着,满月似的脸庞,翘起的下巴,扭曲的海贝似的耳朵。他剃着平头,眼睛被睫毛涂黑。
我会救出他,不再逃避,不再背叛。
为你,千千万万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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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本文作者:赵思彤 宝鸡一中2019届15班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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